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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一九四章 巴达维亚(二)


 第二天一早,张秩君就收到了张振勋的回电,要求张秩君不要有所顾忌,全力的配合人民军的行动。。


 其实人民军在爪哇第一天的战况,张振勋在青岛的第一时间就知道了,因为关于爪哇的局势,华东政fu都会极时的通知张振勋。老实说刚知道战况的时候,张振勋也吓了一大跳,这确实是大大出乎张振勋的意料。按张振勋的想法,人民军到达爪哇之后应该是以强大的兵势,‘逼’迫荷兰殖民当局釆取措施,制止排华行为就行了,双方最好是不要发生战争。


 但张振勋却沒想到人民军到真是敢干,一上来就击沉了荷兰5艘军舰,这个梁子可结得不轻,而在陆上更是一举击败了三个部落,杀死俘虏700余人,这下是当然会连累张家的。虽然张振勋心里怀疑海外华人这么做,是不是有意要断绝自己的后路,让自己彻底绑上华东政fu的战车。


 只是这也就是一想,张振勋知道自己并沒有充份的证据,而且人民军击败三部落,解救了自己的农场,这还有什么可说的呢?张振勋毕竟是有决断的人,知道自己现在确实是和华东政fu捆綁在一起,如果这次华东政fu的护侨行动失败,自己也就在爪哇失去立足之地;反之如果护侨成功,迫使荷兰殖民当局做出让步,甚致做出不再发生排华事件的承诺,那么自己可以依靠华东政fu的支持,不仅能够继续在爪哇立足下去,而且生存的环境要比以前强得多,可以在荷兰人面前‘挺’直腰杆,对土著更是不用忍让了。因此现在张家只有这一条路可走,就是尽全力,甚致不惜血本的帮助华东政fu成功。


 可以说这父子俩的想法到是有一致的地方,于是张秩君立刻安排家人去打听,总督府有什么动向,张家在巴达维亚也是豪族大户,家里的从人众多,而且在总督府里也有不少的耳目,因此巴达维亚有什么动向,基本都盼不过张家的耳目。而就在这时,又有家人来报,原来是有几位商人来拜访张秩君。


 张秩君一听就知道,这些人估计是来探自己的口风,因此立刻让家人把他们请进来。拜访张秩君的共有5人,其中华人有2人,2名是荷兰商人、还有一个是爪哇土地的商人。当然都是巴达維亚有名的商人。


 众人都落座之后,一名华人商人黄彦升道:“少东主,我们这次一起来拜访,不用我们说,想必少东主也知道是为了什么吧。”


 张秩君笑道:“可是为了海外华人之事?”


 黄彦升点了点头,道:“就是为了此事。”


 另一名华商丁照忠道:“这海外华人到底是什么来头,我到是听说过一些,但却不知详情,少东主能不能给我们详细说说。”


 于是张秩君就将他所知的海外华人的来历,以及以前所取得的功绩都详细的说了一遍。其实他对华东政fu的情况也只知道6、7分,但在这些人面前确实可以算是行家了,当然有些事情,主要是对战斗也免不了有些添油加醋,不过大体算是把情况都说清楚了。


 等张秩君说完之后,几名华商到是颇为欣慰,而两名荷兰商人却‘露’出了不屑之‘色’,显然是认为张秩君在夸大其辞。黄彦升又道:“那么海外华人到爪哇来做什么?”


 张秩君道:“当然是护侨,保护这里的华人不受伤害,他们己经在我家的农场设立了驻点和救助营,只要是受到本地人攻击伤害的华人,都可以逃到那里去逃避,在那里是绝对安全的。”


 黄彦升听了,也点了点头,道:“这就好,这就好啊,难得还有人念及到我们这些孤悬在海外的华人,以前不管是大明还是大清,谁都不管我们这些南洋的华人。”


 张秩君道:“海外华人和大清国是不一样的,其实他们过去也和我们是一样的,因此能够懂得我们这些孤悬海外华人的心情。”


 其他人听了,也都连连点头,有几个人还稀嘘不己。


 这时一名叫马丁内斯的商人听得不是味了,道:“张先生,按照您的说法,从法理上来说海外华人只是清国的一个地方官员,所谓的华东政fu,只是他们自行成立的一个伪政权,并没有被各国承认,因此他们根本就没有资格代表清国,来保护这里的华人。”


 张秩君道:“马丁内斯先生,我们只是商人,不懂这些军国大事,华东政fu合不合法,有没有资格护侨,我们说了都不算,其实我在昨天就己经建议总督大人向清国提出抗议了。”


 而几名华商都是一阵讥笑,显然是认为马丁内斯刚的话说得太蠢了,不管华东政fu是真政权还是伪政权,人家的军舰己经开到了巴达維亚的家‘门’口来,现在讨论这个还有意义吗?


 另一名荷兰商人罗恩道:“张先生,我们先不讨论华东政fu是否合法,他们这一次到爪哇来,真的只是为了保护这里华人吗?是否还有什么其他的企图,比如说趁机占领爪哇。”


 张秩君连连摇头,道:“决无此事,海外华人来到爪哇只是为了保护爪哇华人,一但‘乱’局结束,就会立刻离开,并不会趁机占领爪哇。”


 其实张秩君也不知海外华人的真正目地是什么,只是他十分清楚,马丁内斯和罗恩肯定是总督派来探听口风的,因此无论如何也不能说海外华人有占领爪哇的想法。


 马丁内斯又道:“如果只是来保护华人,那么海外华人为什么要攻击荷兰的舰队呢?这又怎么解释呢?”


 张秩君道:“海外华人托我带给了罗斯布鲁总督一封信,要求总督当局不要干涉他们的护侨行动,否则就被视为敌对行为,我想如果荷兰舰队不去拦截海外华人的军舰,他们也不会攻击荷兰舰队,而且那一战海外华人只出动了两舰军舰,就击沉了荷兰舰队的5艘军舰,这实力远超过了荷兰海军,但他们打赢了海战之后,并沒有攻击巴达维亚港口,这说明他们并不是以巴达維亚当局为敌,只要当局不干涉他们的护侨行动,也就不用担心了。但如果当局一定要干涉得话,后果就难以预料了。”


 虽然张秩君不能承认海外华人有领爪哇的想法,但对巴达维亚当局的态度还要强硬一些,由其是可以借海外华人的威势力,一来是镇摄荷兰人;二来也是保护自已。


 果然,等张秩君说完以后,马丁内斯、罗恩的脸‘色’都有些不大好看,而这时一直没有说话的爪哇商人沙宋古却有些坐不住了,因为刚才张秩君一再说明海外华人是来保护华人,不针对荷兰人,那么言外之意就是针对爪哇土著的了。


 沙宋古是在荷兰殖民统治下成长的新一代爪哇人,从小接受的都是巴达维亚当局推行的欧化教育,算是接受的现代教育,年轻的时候还去过欧洲留学三年,欧洲社会的现代、发达给他留下了相当深刻的印像,也形成了他的世界观,就是欧洲是文明社会、爪哇是野蛮落后社会,因此荷兰统治爪哇是完全合理的,而爪哇也只有在荷兰的统治下,并且通过向欧洲学习,才能发展进入文明社会。


 其实论资产财力,沙宋古的家族远不能和张家、黄彦升、丁照忠相比,但在爪哇人中,还算是顶尖的商人,而巴达維亚殖民当局为了扶植本土商人,牵制华商,因此对沙宋古家族这样的本土商业家族十分扶植,甴其是在政治权力上,给他们一些权力,如让他们在殖民当局中任职。这也让沙宋古这样一批爪哇新生代人生出了一种,自己虽然在欧洲人面前抬不起头来,但却要比华人高一等的感觉。


 而在排华的态度上,这批爪哇新生代人也是最为积极的,因为华商人勤劳、聪明,资本积累的时间长,而且大多数华商都和中国有些联系,依靠这个大资源,让华商在商业竞争中要比爪哇本地商人强得多,因此爪哇商人对华商的心态基本就是羡慕嫉妒恨,于是每一次排华,他们都十分积极,并且借助排华事件,侵吞华商的财物、资产。


 这次攻击张家的农场,就是沙宋古和两名欧洲商人一起在背后推动的,当然主要是由沙宋古出头来招集拉陇地方部落,目地就是要侵占这个农场,结果被人民军给搅了,而且攻击农场的三个部落伤亡惨,让沙宋古也‘弄’得灰头土脸,因此也憋了一肚子火,而现在张秩君口口声声海外华人是来保护华人,不针对荷兰人,分明就是只对付爪哇人,于是沙宋古道:“我看这次海外华人来爪哇,就是对爪哇的侵略,你们张家帮助海外华人入侵爪哇,这是严重的背叛行为,。”


 张秩君淡淡一笑,道:“如果要讨论这个问题,沙宋古先生可以去向总督反映,由总督阁下来处理。” 因为这时张秩君的心里有底,荷兰殖民当局暂时还不会动自己,因此也不怕沙宋古的这些威胁之辞。


 而马丁内斯、罗恩互相看了一眼,拉着沙宋古告辞离开。


 等他们走了以后,黄彦升忧心匆匆道:“少东主,你看这海外华人能行吗?” 从他心里来说,当然是希望华东政fu能够护侨成功,这样爪哇华人以后的日孑也好过一些,但又不知道华东政fu的实力怎么样。


 张秩君道:“放心吧,没有金钢钻,不揽瓷器活,海外华人如果没有些手段,也就不会派军舰来护侨。”  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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