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19话 质疑

 “懂得倒是挺多，但你以为你做的这些面团能用吗？”刘尚端起一个不锈钢的面盆，准备往里面倒面粉。


 真正的面团，是需要很长时间的练习才能把握火候，以为随随便便揉揉面，就能做出能用的面团，说实话，这种想法真的太幼稚了。


 “刘尚师傅，既然郑轲已经做好了，你就尝试一下，看效果怎么样。我们店里虽然不缺面粉，但能节省还是要节省的吧？”


 刘尚回头看向说话的人，主厨宣荔正淡淡地看着他，脸上的表情说不上喜怒。


 “既然宣荔老师这么说，我就尝试一下吧。不过，我丑话说在前面，如果他的面团得不到我的认可，我可不会给他面子。”


 刘尚纵然不给郑轲面子，但宣荔的面子还是要给的。


 反正是一个小孩准备的面团，到后来肯定还要自己去做。


 即便是远月学园的学生，他们也不可能每一种料理都会。


 他随意将面团拿到手里，准备进行溜条，却突然发现手中的面团完全没有小硬粒或者小面疙瘩，面团的表面异常光滑，而且拿在手中，软硬适中，手感也不错。


 这完全不像是一个新人做出来的面团。


 刘尚惊愕地看着郑轲，“这是你刚刚做的？”


 “是的，刘尚师傅。”郑轲自信满满地回答。


 刘尚也不说话，对面团进行溜条。面团被拉伸之后，就像粘在了他的手上，随着每次的抻拉，面团都狠狠地打在砧板上，然后反复折叠。


 郑轲则是心跳加速地看着刘尚，他为了做出合适的面团，可是在昨天准备了很长的时间。虽然他比较有信心，但也不确定能否让刘尚感到满意。


 刘尚将面团分成数个面剂，然后拿起一个进行拉面，在反复折叠了8次之后，面条突然断裂。


 “不需要我多说吧？你做的面是什么情况，现在一目了然。”刘尚将拉面揉成面团，丢在砧板上。


 郑轲默默点头，没想到费了这么大的功夫，竟然还是没达到刘尚的要求。


 “面团重做！”刘尚厉声说道，同时看了一眼宣荔。


 宣荔耸了耸肩，这样的结果应该是不难猜到的。毕竟远月学园以西方料理和日式料理见长，而面包和甜点所用的面团和面条不是一种类型，拉面所用的面更特殊。看来自己还是太急于求成了。


 宣荔刚刚转过身，却又听到刘尚传来更为严厉的声音。


 “我告诉你，你的面团和我需要的差太远了。首先，面粉和水的比例大概在1：2左右，其次，加的水要分多次，前两次的比例大概是7：2，剩下的一份水看情况酌情添加，还有揉面的时候一定要按照一个方向，否则，面筋会变得紊乱，直到不沾手、不沾砧板，面团才算揉好。如果你再做出这样的面团，照样给我重做，听到没？”


 宣荔惊愕地回过了头，在她的记忆里，刘尚很少说过这么多话。


 “好的，刘尚师傅。”郑轲的眼睛一亮。


 虽然刘尚的语气异常严厉，但郑轲还是能够听得出，他是以另一种方式指点他。所以，郑轲当然要抓住这个机会，毕竟下次就不知道是什么时候了。


 交接班的时候，宣荔看到刘尚从休息室的门外走过，叫住了刘尚。


 “刘尚师傅，过来一下。”宣荔喊住了刘尚。


 “主厨，有什么事？”


 “没什么，你先坐。”宣荔指了指对面的沙发，等到刘尚坐了下来，便接着说，“今天郑轲的表现怎么样？”


 “你不是也清楚吗？教了两次，才把面团学好。”刘尚不满意地说道，“作为远月学园的学生，还算有些天分，现在正在厨房练习拉面，已经拉出6扣的拉面了，但是想要完成7扣的拉面，可能还需要很长的时间。”


 “你估计要多长时间？”宣荔问道。


 “一个半星期，这已经很快了。主厨，你在面食上的造诣比我深，所以你也知道这个速度有多块。”


 想要完成7扣，甚至8扣的拉面，不仅需要有特殊的面团，更需要极为娴熟的拉面手法，否则，根本无法完成。


 当然，还有一点，郑轲白天还要上班，自由支配的时间有限。劳累了一天之后，身体的疲惫程度，一般人很难想像。甚至可能在下班之后，直接倒在床上睡觉。所以，一个半星期能完成7扣，刘尚已经觉得很快了。


 “不会，我跟你打个赌，一个星期之内，他就能完成7扣。”宣荔响起住宿研习时的郑轲。如果按照那个速度，他绝对有机会、有能力在一个星期完成。


 刘尚难以置信地看着宣荔，“对不起，主厨，我有些怀疑。你说他聪明、有天赋，完全没问题，但这么短的时间……”


 “不信你就等着看，到时候不要太吃惊就行了。”宣荔端起茶杯，轻轻地抿了口水。


 经过宣荔这么一说，刘尚也对郑轲也好奇起来，在上班的时候，有一部分的注意力放在了郑轲的身上，前几天，郑轲还一直在问他与拉面有关的知识。但是到了第四天的时候，郑轲的精力就转移到饺子和烧麦的身上。


 看到这一幕，刘尚在心里冷冷一笑。想一个星期完成7扣，根本不可能。还不如趁着这个时间，学一下其他的料理。


 “主厨，郑轲可是已经放弃了。”


 在下班的时候，刘尚刻意拐进休息室，将这件事告诉了宣荔。


 “你怎么知道？”


 刘尚掏出一支烟，点着之后，深深地吸了一口，“今天他没有问我有关拉面的事情，这还不明显吗？他已经放弃了。也是，华夏面食这么多，确实不应该抓住拉面不放，包子或者饺子也是可以的嘛。”


 “你确定是今天？”宣荔手中的杯子停了下来。


 “没错，就是今天啊，怎么了？”刘尚不解地问道。


 “四天……他的速度比我想象的更快。”


 宣荔喃喃自语，但是在刘尚听来，简直就像天方夜谭一样。


 郑轲白天要打工，而且还要跟在刘尚的身边打下手。下班之后就已经筋疲力尽了，除非郑轲不睡觉，否则他很难有时间练习。 　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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